三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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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柳云夕不得不佩服欧阳雅雅和陈思思的高智商。

    他们居然弄到宋小玥的QQ,然后把她拉进临时建的一个群里,几个人在群里聊天,有意无意就聊到那天小花园的恶作剧,然后把真实情况抖了出来,让她明白得清清楚楚,待宋小玥的动态在QQ里一出现,欧阳就把群给解散了。自始至终,宋小玥都不知道这个莫名奇妙的群是怎么回事。。

    难怪平常不见她们怎么学习,成绩却那么好。比起那些死读书和不读书又奢望成绩的学生,她们轻松快乐多了。

    国庆后,天气虽逐渐变凉,且早晚温差很大。但每一天都碧空如洗,阳光明媚。

    又是一个清新明朗的早晨,各班学生踩着音乐陆续流向操场,校园充满生机。

    一个星期了,不知乔以安康复得怎样了,梦冉也没来电话,想必是忙吧。柳云夕每天都有那么几个时候想到乔以安,有时她忍不住拨出他的电话,但不等接通就按了。如果他能接听电话,他会第一时间打过来的,等吧,等他打过来。

    袁雅竹校长今天没来练太极,操场东侧种满刺梅的围墙下,高副校一个人孤单地舞着各种招式,倒也有模有样。

    宋绍荣这几天没跟着她班跑步了,跟在宋小玥的班上,柳云夕落得自在,也没闲心去揣测别人的心思。其实,她的心里只装着工作、乔以安和家人,就已经满满的了,再装不下别的。

    跑操结束,柳云夕神清气爽。每天清晨的跑操真是美妙,她已经能跟着学生全程跑下来了。

    愉悦又充实的一天开始了。

    今天评讲月考试卷,课件数据都已经准备好。本来早都应该评讲的,因为乔以安不在,月考试卷迟迟没有拆分,昨天晚自习前才接到教务助理通知,试卷可以拆分了。

    学生都喜欢上语文课,不管什么课型。有时下课铃声响了,还有一点尾巴没掐断,学生竟嚷着要求拖课。须知,学生是最讨厌老师拖课的。看来他们上语文课还真是一种享受。不用说学生,柳云夕自己上课也觉得很享受,每节课上完总有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的课堂是轻松的愉悦的有趣的。

    早上第一节语文课,七(1)班教室。

    同学们已经翘首以待了。柳云夕一身米白西装,扎一个高高的马尾,精神抖擞地迈进教室。“起立!”班长李雯雯清脆响亮的口令响起,“老——师——好!”齐刷刷站起,齐刷刷行礼。柳云夕微笑着扫一眼四十五张纯真笑意盈盈的脸,小嘴一张:“老师非常好!同学们也非常好!请坐!”韩国式鞠躬。

    英才学校有不少外籍学生,其中韩国学生最有礼节,他们见到老师时都会鞠躬行礼,自然虔诚,不知不觉,柳云夕就学会了。

    教室里响起这节课的第一阵笑声,柳云夕笑意更浓了。

    “这节课做什么?”她问,眼睛扫视着每个人的桌面。

    “讲试卷!”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可不是吗,每个人的面前都展放着昨晚下发的试卷。不到两个月,学生与她就如此默契了。根据之前统计出的数据,前面基础部分只有两道默写题需要详细讲解外加强调,其他题目错误的同学找正确的同学校对订正即可,技术含量不高。一道题是默写曹操《龟虽寿》中的“烈士暮年”这一句中的“暮”,有十二个人把“暮”下面的“日”写成了“目”。柳云夕拿起触屏笔在白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“暮”,说:“谁来解释一下这个字的意思?”问题简单,很快就统一认识,“黄昏、傍晚的意思。”“好,谁来告诉我,什么东西落下去就到黄昏了?”柳云夕问,眼睛不停扫在默写错误的同学脸上。每个人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“是眼睛还是太阳”她追问。教室里立即爆发出一阵笑声。

    这是这节课的第二次笑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轻松愉悦的课堂继续进行。

    “张程,你来说,如果你是那位大哥哥,会怎样来劝说你的小弟弟呢?”柳云夕突然点出张程的名字,抛给他一个问题。因为她注意到在解析这篇课外阅读时,他和旁边的几个同学一直在偷笑。

    “老师,张程说那不是他的小弟弟。”张程旁边的汤凡凡大声说,表情怪异。又有几个学生忍不住偷笑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小弟弟,现在假设是你的小——”柳云夕突然停下了,意识到不对,因为一大片的学生都忍不住笑出声了。就连李雯雯、上官妍儿这么正直文雅的人也憋不住笑,她疑惑了片刻,马上知道问题一定出在自己和汤凡凡的话里。她迅速回顾刚才自己和汤凡凡的话,明白了。笑点是“小弟弟”,他们都想到了……

    瞬间了然的柳云夕脸颊一热,一直烫到了脖子根。然后就见她脸色一正,沉声说:“天使般的你们都是这么邪恶的吗?”

    这句话一出,刚刚还只是隐忍着的笑突然爆发,每一个人都放开大笑起来,那欧阳雅雅和陈思思居然笑得前俯后仰,李浩抽筋一样不断抖动……

    这就是柳云夕的课堂,轻松、有趣、还——有些“放--荡”!

    上完课,柳云夕心情大好。拿出手机,准备给梦冉打电话,屏幕亮时,柳云夕愣住了,随即绽开花一样的笑容。乔以安来电话了,他可以接听电话了。柳云夕立即跑到楼下操场,回拨给乔以安。

    “云夕——”乔以安温和醇厚的声音传过来,有些衰弱。

    “以安,你怎么样了?还很虚弱是不是?那你不要说话,听我说——”

    “云夕——我还好,你听我说——不管你听到什么,你——都要相信,相信——我是爱你的。”乔以安打断她,慢慢地小心地说着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好像他已经有了什么预感一样。

    “以安,我知道,我都知道,我只信你,你快点康复——”柳云夕竟有些哽咽了。

    “云夕,你别担心,我每天都很乖,听医生的话,就是想赶快下地,回到你身边,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,你在光华乖乖等我,明白吗?”乔以安有些激动,语调略显急促。柳云夕以为他还很虚弱,说话吃力,所以担心地体贴地说:“以安,我知道,我在光华等你,我会好好工作,我不任性不倔强,乖乖听话,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云夕真乖!拜!”那边的乔以安语调明显轻松安稳下来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本该高兴的柳云夕却莫名地有些沉重,心也随着这沉重慢慢地往下坠,往下坠,再也轻松不起来。

    她不明白电话里的乔以安为什么要那么小心,她敏感地预感到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,而且这麻烦跟她跟袁香竹有关。她了解乔以安,从来都有自己的主张,自己的原则,他不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。不管袁香竹存在了多久,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,她相信乔以安爱的一定是自己,

    难道在她和袁香竹之间做选择很难?或者他有苦衷有不得已,只能选择袁香竹?

    阳光朗照下的柳云夕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空气中袭来,将她包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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